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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景一诺和凌肃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，厉言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，哈哈笑了，他脑子里混沌不堪，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。

    他随着身体的直觉走到花坛边缘坐下，抬头仰望着无法形容的丑陋夜空，一个人喃喃自语，“好久没看见过星星了。”

    “少爷，咱们回家吧。”管家担忧地说道。

    厉言恍若未闻，仍旧独坐在花坛边缘，抬头仰望并不美丽的夜空，一个人发着呆。

    凌肃带着景一诺来到一辆黑色的车子旁，他拉开车门，对景一诺道：“上车吧。”

    景一诺盯着凌肃脸上逐渐肿起来的那块，神色复杂，她沉默良久开口问道：“你为什么会过来？”

    凌肃目光有些躲闪，显然不太想说，支吾了半天才叹口气，坦白道：“我开了家小中介公司，叔叔帮我介绍了客户，所以……所以我今天晚上去了你们家。”

    凌肃的公司只有两名下属，算上他这个老板在内也才三个人，公司的实力自然比不上那些已经成立很久的大中介公司，再加上凌肃名声不好，前段时间的事情闹得S市人尽皆知，到如今根本没人愿意找他合作。

    他放下自己的大少爷姿态，放下自己的自尊，但那些曾经的旧相识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。

    凌肃紧紧抿着嘴唇，满是歉疚，“你别怪叔叔，我实在走投无路了。我给以前的朋友打电话，打不通还是好的，打得通的要么跟我虚与委蛇打太极，要么直接口出恶言……”

    凌肃说不下去了，舔唇笑了笑，指着车后座道：“上车吧，我送你回家。”

    景一诺上了车，他帮忙关车门，随后他启动车子，播放一个创作型男歌手的新歌。

    凌肃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，他身上曾有种让年少无知的景一诺无比迷恋的痞气，那种蓬勃的傲气让曾经性格柔弱的景一诺无比崇拜，可是现在他身上再找不到那些东西的影子。

    他仿若一夜之间变成了中年大叔，房贷车贷，上有老下有小，各种担子硬生生压在他的肩上，让他变得沉稳，就连笑容都比以往更加复杂。

    “我还记得你喜欢李浩，他出的每一张专辑你都买。”或许是觉得不自在，凌肃有意找话题跟景一诺说话。

    他错了那么多年，带给景一诺无法弥补的伤害，面对景一诺的时候，他总是害怕，心底里的深深愧疚像锁链一样勒在他脖子上，让他坦然面对景一诺。

    李浩是景一诺曾经很喜欢的歌手，现在家里还收藏着他以前出过的专辑，现在车上播着的正是他新出的歌。

    景一诺听着车子里响起的熟悉音调，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在诉说着一个个充满悲情的故事，这首歌她以前听过，而且跟朋友去KTV的时候也会唱两句。

   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当她和凌肃坐在同一辆车子里，一起听这首歌的时候，她没办法再像往常一样随着旋律哼唱出来。

    车子里的空间很小，她坐在他斜后方，借着路边路灯的微弱光线能看见他宽阔的后背，他瘦了很多，肩上原本还有些肉，现在只有骨头在撑着。

    景一诺在歌声里沉默了许久，“他今年的专辑，我没买。”

    “不喜欢了吗？”凌肃的背影明显颤了一下，抬头盯着车内后视镜，企图从镜子里看到景一诺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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